Eureka | 日常頓悟

情景一 ： 一架失控的運煤車正從路軌高速滑下。它很快便會到達一個控制點：向左滑下則會撞死一個人；向右滑下則會撞死五個人。如果你能改變那個控制點，你會如何抉擇呢？ 情境二：這次運煤車也是高速滑下，很快便會撞死五個人。途中它會經過一處橋底，橋上正站立着一個人。如果把這個人推下，那便可截停運煤車，救回那五個人的性命。你又如何抉擇呢？ 分析 (兩個情況都是很痛苦的道德抉擇；這裏只把它們作為一個想像的實驗。) 情景一比較容易處理，如果其他的條件都是一樣的話，似乎應該選擇犧牲較少的。現實上也真有這個情況：在911事件其中，一架客機將會墜毀。機上的乘客已把匪徒制服。最後他們決定墜落在人口稀疏的地方。 情境二的抉擇則艱難得多。同樣是1比5，為什麼大家便很難抉擇呢？原來這裏有一個大原則：就是應不應該犧牲無辜的人！相信大家不會有一致的答案。這裡不能單單作為一個數學題計算，還要決定是否放棄這個大原則。這次如果容許原則被推翻，那將來它便不能保障社群的利益了。戲劇中有這麽一幕：一架載著瘟疫病菌的飛機正飛向一個大城市，將軍們便要決定是否提前把這飛機打下來。

片段 科學家製造了一部超級電腦。最後的步驟就是為它輸入指令。共有三項：第一，不要令人類受到傷害；第二，服從人類的指令；第三，維護自己的存在。 分析 這裏倒不是討論指令本身，而是想說邏輯運作只能將一堆數據歸納為簡單可用的等同(equivalent)結論。 至於之後揀選哪個選項，就需要額外的價值觀輸入。就算是弈棋電腦也隱含了一個價值觀：要贏。那麼人除了邏輯思維之外應該也有一套價值觀。最基本的應該是『減除痛苦』。大家能想像層次高些的那些指令嗎？

片段 宋經理最近在投資上虧蝕了一大筆積蓄。客觀地看，他並沒有選錯，只是純粹不好彩而已。但他卻非常沮喪了一段日子，經常狠狠地責罵自己太蠢！ 分析 一般人都會有宋經理的反應吧。但請看清楚──這豈不是既「損己」又不「利人」的作為啊！ 責難來自『超我』(superego)，受罪、痛苦的是內心的『小孩』。 大家都同意要改變這個反應吧？做法並不容易：首先理性上要明白為何要改，然後下定決心去做、再然後努力不懈地去糾正。「損己不利人」的行為其實頗為常見，例如「上了癮」、「霎時衝動」、「迷戀」等等。

片段 中年的張女士趕到醫院，探望垂危的父親。他已不能言語，祗是緊緊地握著女兒的手。張女士很奇怪的發現自己的內心沒能激動，感覺只是握着一個陌生人的手。記得在機場見過別人離別時父女相擁的情景，當時也曾代入幻想一下，但隨即打了一個冷震，還有絲絲的厭惡。父親常說他是一個好爸爸──衣食住行都給子女最好的；打罵也祗是想他們好。只有一樣不好罷──他從不問子女喜歡什麼、內心有什麼感受。永遠擺出「大人」的嘴臉，派給「小孩」他自己認為是好的東西。 分析 應該要哀傷，但就是沒有感情出來。『身體是最誠實的』！ 為什麼對父親沒有愛的感覺？難道是因為他對子女也沒有？

片段 夜半無聲，只有小娟在悄悄哭泣，並在手腕上又畫多了幾度疤痕。她又剛被母親因小事而打罵完。一向以來無論是衣服、或食物等等，母親總是將最好的留給哥哥，不好的才會給小娟。母親總是這樣教訓她：「蝕底即著數呀」！小娟似懂非懂地叼念著這個金句，但身體和心靈都很痛！ 分析 心靈為什麼會痛呢？ 第一：道德高地被母親佔據了， 她的種種不是原來都是為了小娟好！(天下無不是的父母？)所以滿腔怒火不能宣洩。 第二：這些怒火祗可反彈回到自己，但又會被強烈壓抑着──於是做成對自己極度的憎恨。 第三：她以為是自己還不夠乖，只要加倍地順從母親，便可分得到一些愛。其實她不妨反問自己：母親從來有給她丁點兒的愛嗎？ 

片段 美美向閨蜜哭訴和男朋友的問題。「為得到他的愛，我已對他百般遷就。放了工便趕到他的家幫他執拾和弄晚飯。他喜歡的東西我都盡可能地買給他。但他還是對我愛理不理的！是否我做得還不夠好呢？」  分析 美美覺得自己已盡心盡力，為什麼還得不到應有的回報呢？ 因為愛不是這樣買回來的。她根本行錯了方向──如果他真的愛她，她只需坐在他身旁，他便已覺得幸福滿滿、很舒服和感激。愛情有大半是由心發出的。所以美美應該先弄清楚男朋友其實有没有一丁點兒愛她。(其實如果真的愛她，又怎會忍心她這樣操勞。) 是時候考慮放棄他了。 更令人擔心的是美美不祗對愛情在理性上不了解，似乎她更有本身性格的問題。她真的愛這個男人嗎？還祗是一種病態的依赖和痴纏？不妨聽聽好朋友的意見，或直接找專業人士輔導。